見家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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兒子要回翠微市見岳父、岳母、姑姑、姑父，煙溫涼比煙水寒更緊張。洛書允跟煙水寒安排任務，讓他把楓葉丹家的長輩們、小輩們，都問清楚。
工作日的晚上，洛書允一個電話把煙水寒和楓葉丹又叫回家。
煙水霜的一聲“丹嫂”叫得方圓幾公裏都聽得到。
先吃晚飯，晚飯後，洛書允把煙水寒單獨叫到一樓的主臥。楓葉丹陪著煙溫涼坐沙發上，看看電視、聊聊天。煙水霜上樓寫作業。
多少年都沒進過煙溫涼的臥室，煙水寒真不好意思。
“我以後老了，躺床上還指望著你伺候呢！連個房間都不願意進！”洛書允數落著煙水寒，在房間裏面跟他招手。
煙水寒進入房間，就見長絨地毯上鋪著一地的金塊塊、禮品袋。
“小媽，我不帶了。”
“又不要你掏一分錢，哪來那麽多廢話，讓你帶著你就帶著。不是小媽說你，你跟你哥不一樣，不能讓小丹娘家人把我們煙家看扁了！也要讓人家娘家知道他們小丹在我們煙家的分量和地位。她的分量和地位靠什麽來的？靠你的三寸不爛之舌吹出來的啊？靠這些實實在在的塊塊堆起來的！”洛書允講得煙水寒沒話講。洛書允把飾品一件件再裝回禮品袋，拿小包全部裝一起，放煙水寒腿上，繼續說：“給你多備了兩塊，怕萬一不夠。小丹沒跟你要一分錢的彩禮，這點小小意思，你還不帶著？好了，我這邊沒事了，你出去客廳問問你爸爸，還有沒什麽事。”
煙溫涼給楓葉丹的母親，還有姑姑、姑父準備了一點傳統大禮，讓楓葉丹先提回家。
楓葉丹看到門口一推東西，頓時傻眼，說：“爸，小媽，東西太多了，我帶不走，真的帶不走。”
煙水寒實在看不下去，說：“我出行本來就是楓葉丹的負擔，我自己還有很多必須品。你們還給我整這麽多東西，最後還是楓葉丹一個人倒黴啊！”
“我送你們。”這次煙溫涼不讓步。
就見煙水寒一臉無奈。
“你們今天還回取水樓啊？”煙溫涼又問煙水寒。
“回啊。我明天還要幹活呢。”
“走吧，走吧。趕緊回去吧。”煙溫涼也不多留他們兩人。
煙水寒和楓葉丹到更衣室換衣服，煙水寒把小包從腿上拿下來。
“什麽啊？”楓葉丹問，第一次提，她真還沒有提起來，“這麽沈！”
“還能有什麽這麽沈？”
“小媽也不怕把你腿壓壞了？”
“這重量也不至於吧？”
“壓強大啊！”
趁他們兩個人換衣服之際，煙溫涼親自把大禮提到他們車邊上，等他倆上車。
……
回翠微市的行程定好以後，楓葉丹給她母親打了電話。
楓母在飯店訂了包間，問楓葉丹，煙水寒有沒什麽忌口的。
“他們這邊人吃的比較清淡，口味偏甜，不怎麽吃辣。點一、兩個清淡點的菜，有的吃就行，他的飯量很小，吃的不多。”楓葉丹也要照顧到其他人，吃倒沒有大要求，就是，“媽媽，飯店挑個稍微好點的吧，進出沒有臺階或者設有坡道，他坐輪椅方便點，免得大家都窘迫。”在出行問題上，楓葉丹給楓母提了要求，繼續說，“所有的花費都算我們的。”
“你這說的什麽話，難得回來一趟，飯量再小也要讓人家吃飽，還跟媽提費用，把媽當外人。葉丹，你放心，媽媽心裏有數的。幾點到機場，我讓你弟弟開車去機場接你們。”
……
聽說楓葉丹領了結婚證，要帶老公回家。
法律上的姐姐，頓時有種片甲不歸的挫敗感！跟楓葉丹默默較勁了幾十年，沒她能耐、沒她有出息、沒她有本事，考大學去大城市，還出國讀博士。這所有一切的成就，在這位法律上姐姐的眼裏都抵不過楓葉丹38歲了，還閨中待嫁，剩女一枚，沒人要的事實！“女孩子讀那麽多書有什麽用啊？還不是嫁不掉，沒人要！”
毫無征兆地突然就聽說，楓葉丹結婚了，馬上帶老公回家，這種心理的落差一時真難以接受！她不爽！她的每根汗毛都豎立著她的不爽！
……
親生的就是親生的，護著自己的女兒，女婿是個殘疾人，這事她媽都不講。直到最後時刻，讓楓葉丹的弟弟預定飯店，才說，訂個好點的、要有無障礙通道的飯店。楓葉丹的老公，腿不好，坐輪椅。
聽到這個，法律上的姐姐，一時間驚詫過後，有種全面覆仇！大獲全勝的暢快感！酣暢淋漓！那種爽快瞬間刷爆全身！真忍不住想仰天大笑三聲！
……
煙水寒和楓葉丹這邊。早上7點的飛機，10點半到翠微市。
煙水寒淩晨4點就起床，收拾自己，做好防護措施，以免路上出意外。因為要在機場換輪椅，得早點。本打算讓蘇念安開車送他們去機場，不想煙溫涼的車已經在一樓電梯口等他們了。
煙溫涼比煙水寒更緊張，不僅緊張兒子見親家母，也緊張兒子在路上顛簸，怕他身體受不了，還知道自己給兒子塞了很多兒子根本提不了的行李！所以安排司機開車，他跟洛書允一起親自送機，一直送到行李托運才放心。煙溫涼既怕煙水寒發脾氣不提箱子，又怕楓葉丹悄悄落下兩個箱子。見煙水寒換機場輪椅，煙溫涼的心又開始痛了，感覺自己兒子行動的自由，給這機場的輪椅又剝奪掉一半……
飛機上，楓葉丹握著煙水寒的手，問：“你好緊張啊。”
“嗯。”煙水寒不假說。
“有什麽好緊張的？”楓葉丹不以為然。
“我要能站起來，我也不緊張。”
“別這樣，啊，只是形式一下，走個過場而已。”楓葉丹看著煙水寒不自信甚至自卑的側顏，生意場上再大的單，也沒見煙水寒今天這樣過。楓葉丹真心心痛他。路途上折磨他的身體不說，還要在心理再添一層折磨。楓葉丹將自己的頭枕在煙水寒的肩膀上，讓他摟著自己。
“怎麽也是你生母，就是形式一下，這個過場也得走得像樣子。”
“寒，別想太多，真不用緊張的。一會兒，我弟弟，到機場接我們，他開車，先送我們去酒店把東西放了。然後，我們回我媽家，中午一起在外面吃個飯，飯店他們訂好了。一會兒吃飯的人可能有點多，我媽、繼父、我那法律上的姐姐一家、同母異父的弟弟跟他女朋友。我跟我媽的感情很淡的，所以形式好壞都無所謂，給我媽一個面子而已，沒什麽好緊張的。倒是我那位法律上的姐姐，說話喜歡帶刺，不管她說什麽你都當聽不懂的。明天上午，去我姑媽家。你會感受到，兩家氛圍完全不一樣。明天去了，你就知道了。”楓葉丹跟煙水寒說了行程安排，好讓他心裏有個數。
旅客到達口，楓葉丹的弟弟已經等候多時了。楓葉丹推著行李車，煙水寒跟她並排，自己滑輪椅。
“二姐！姐夫！”楓弟喊楓葉丹跟她揮手，他一眼就能認出小姐夫，辨識度太高。“這姐夫真夠帥、夠年輕的！”他心裏想著。
“姐夫好！”見面，楓弟主動跟煙水寒握手，接過姐姐手裏的行李車。
楓弟在接到姐姐和姐夫的第一時間，給母親打了電話，讓他們放心，人接到了。
楓葉丹也給洛書允打電話，讓他們放心，煙水寒已經下飛機，在她弟弟的車上。
上車，為了避免煙水寒和弟弟之間的尷尬，楓葉丹讓煙水寒坐車後排座位，輪椅擱在煙水寒身邊，她自己坐副駕，跟弟弟挨著。
先到酒店，楓弟在酒店一樓大堂稍等，煙水寒和楓葉丹上樓。
楓葉丹囑咐她弟弟，說：“你姐夫身體不方便，我們回房間換套衣服，時間可能會稍微長一點，但也不會太久。”
“不著急。”
去過衛生間以後，楓葉丹讓煙水寒躺床上歇一會兒，能躺一分鐘就躺一分鐘，楓葉丹開箱子，收拾東西，兩人換套衣服。煙水寒正裝西服，楓葉丹也是套裝——兩件套裙，算是情侶款吧。
“我自己換吧。”煙水寒伸手自己換衣服。
“還是我幫你換吧，你花穿衣服上的時間，還不如省出來多躺躺呢。”順帶幫煙水寒快速活動一下雙腿。
出門前，楓葉丹幫煙水寒打了領帶，雙腿蓋上薄毯子。
在酒店大廳等候的楓弟，看到正裝的姐姐跟小姐夫，從電梯間出來，兩人的那氣質和那風度秒殺全場！
進母親家門，楓葉丹自己換了鞋子，眼神示意煙水寒不要換！
煙水寒進門的瞬間，楓母看到煙水寒的第一眼——盛世容顏，就知道這人把她女兒的心徹底擄走了。確實是坐著輪椅，但挺得筆直的脊背讓楓母看到他非凡的氣質，高貴而脫俗；一張清冷但俊美的臉龐，眼神深邃略帶憂郁。就這張臉，就足夠把楓葉丹迷得死死的。
楓葉丹將自己公公、婆婆、煙水寒的爹、媽，準備的傳統的大件禮品放下以後，楓母讓兒子把客廳的單人沙發，推靠到墻邊。讓楓葉丹推煙水寒坐到空出來的地方。楓母在三人沙發一側靠近煙水寒坐下，兒子跟準兒媳擠在三人沙發上，繼父則在另一側的單人沙發處坐下。大姐夫象征性地招呼過後，他就一直在用手機發信息，坐在飯廳的餐桌前，忙自己的事情。
楓葉丹的母親坐在煙水寒身旁。楓母一髻花白的發髻挽在腦後，幹練，舉止優雅，有一種莊重的威嚴，不怒而威的氣勢頓時從她身上彌漫開來。
煙水寒也是見過世面的，對岳父岳母禮貌、尊敬，“媽媽，叔叔！”煙水寒的叫法跟楓葉丹一致，絲毫不被岳母強大的氣場壓制住！
“哎！”楓母、繼父給煙水寒發紅包。
楓葉丹怕煙水寒挨著她母親不自在，趕緊過來擠在他跟母親中間，半坐在沙發扶手上面。
煙水寒眼神示意楓葉丹，兩件事：1、擠中間像什麽樣子；2、把帶給大家的小禮品分了吧。
每個孩子一個飾品袋，法律上姐姐的兩個孩子各一個，弟弟沒結婚算孩子一個，未來的弟媳一個。法律上的姐姐，見楓葉丹連個鉆戒都沒有，兩人無名指也就套個普通的鉑金圈圈，就沒有瞧得上這個小小飾品袋，順手往邊上一擱，雖然有點沈，裝得忙得風風火火，趕緊幫忙端茶送水，“大妹夫啊，喝點水、喝點水。你這腿真的一點都不能走路嗎？”關心得情真意切。正如楓葉丹形容地那樣，法律上姐姐的眼神就跟X射線一樣，把煙水寒從頭掃描到腳，再從腳掃描到頭。煙水寒知道為什麽楓葉丹給他腿上搭毯子了。
“謝謝大姐。”煙水寒接過水，後面那句問話，他真當自己沒聽到的。
法律上的姐姐，打量著煙水寒，比她想象中的年輕、帥氣、有氣質，並不是想象中的病態龍鐘。一時間，心裏又不悅起來。
準弟媳倒是禮貌性地打開禮品袋看看，表示感謝！打開一看，貴金屬一塊，相當沈！當場就傻眼了，“太貴重了！我不能收。”
“收著吧，有什麽不能收？我也是第一次跟你見面，道理上講，我這個當姑媽的應當單獨給你備份禮物才說的過去。收著吧，你姐夫的一點意思。”楓葉丹勸說。
一點意思，讓律法上姐姐有種被楓葉丹降維打擊的感覺。兩個人明爭暗鬥半輩子，不想又被這位坐輪椅的妹夫，攻擊的毫無還手之力！
“水寒，你父母都好吧。” 楓母開始查戶口，從關心煙水寒父母開始，輕言細語。
煙水寒略點頭，答道：“他們都挺好的。謝謝媽媽關心。”文質彬彬。
“你是家中獨子，還是有兄弟姐妹的？”
“我上面有個哥哥，下面有個妹妹。”
“那跟我們家葉丹一樣，家中老二。”
聽母親說這話，楓葉丹不由抵觸。楓葉丹在楓家，是家中獨女！老大、老小都是她！
“你跟葉丹是怎麽認識的？認識多久了。”
煙水寒看著楓母，帶著輕輕的微笑，他用眼角的餘光都能看見楓葉丹給他使眼色，“我們在醫院認識的。我把東西弄掉地上了，丹看見，過來幫我拾起來，從此我就賴上她了。認識有十幾年了。”楓葉丹坐在被推開的那個單人沙發上，聽煙水寒回話，回答她滿意，擡眼皮看著他，欣賞著他，但挑起的唇角又帶著一絲對煙水寒的輕蔑。默默地想著，“挺能掰扯的！瞎掰得臉不紅心不跳。”
“你是做哪行的？”音量突然間提高，法律上的姐姐過來，挨著繼母擠在三人沙發上面，三人沙發擠了四個人。姐姐開始盤問經濟問題了。
“新興產業。研發和寫代碼。”煙水寒本想回管理，想想管理太虛無飄渺了，來點實際的靠譜，“大姐，您放心，收入比較穩定，也夠平時日常的花銷。”
“你今年多大了？我看你好像比我們家葉丹小不少嘛。”
“我今年30歲。”煙水寒回地不偏不倚。
聽到年齡，姐姐暗自“佩服”楓葉丹，真會玩，找個比自己小這麽多的老公，繼續道：“我們家葉丹可是海歸大博喔。”姐姐這話說得可真漂亮！
“我學歷沒丹高。”
“一般人都沒她學歷高。”陰陽怪調的，“你們平時在家，家務肯定都是我們的葉丹承包咯。”法律上的姐姐心痛妹妹。
“我也做的。”沒必要把自己的生活方式解釋那麽清楚。
“你的腿……”
“咳。咳。”楓母開始輕咳兩聲，姐姐知趣地閉嘴不問了。
時間不早了，出發去飯店。
煙水寒的待人接物極具教養。飯桌上，煙水寒展現著他的風度和優雅，高貴而不失親和力。從煙水寒跟楓葉丹兩人眼神的交流中，楓母就感覺到煙水寒能力很強，能夠把楓葉丹hold得死死的。
吃完飯，從酒店出來。楓弟送煙水寒和楓葉丹回酒店，楓母要求跟車送他倆一程。
煙水寒搬腿，把自己挪進後排位置，楓葉丹收輪椅。不想楓母上車，挨著煙水寒坐後排，很明顯是有話要跟煙水寒說，又不想當著那麽多人的面。楓葉丹一臉不高興，早知道，就讓煙水寒坐副駕的位置了。楓葉丹只能把輪椅放後備箱，自己心不甘情不願地坐進副駕。
路上，楓母也不拐彎抹角，道：“水寒啊，媽媽問你幾個問題啊，你別介意，也沒多的人。葉丹這丫頭，什麽都不跟我講。”她開始問煙水寒問題了，“你是怎樣傷到脊椎的？外傷還是生病導致的？你受傷有多久了，傷情怎麽樣？”
聽到母親赤裸裸地問這些問題，楓葉丹馬上變臉色。
“16年。外傷，胸椎12、腰椎1、2粉碎性骨折，神經完全性損傷。”煙水寒覺得還好，實話實說，只是很多年沒提過這個了。
“你的生活能自理嗎？”楓母看著煙水寒上車，腿要靠手搬，完全不能動。
“能。”
聽到肯定的答覆，楓母放心了，點點頭，道：“好。水寒，我把葉丹托付給你了。我跟葉丹之間的事情，估計你也都知道，她跟我不親近的，不跟我多說些什麽。我也不問了。我把葉丹交給你了，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，生活中彼此都照應著對方，你也多擔待點她。”
“媽，您放心吧。”煙水寒叫得比楓葉丹這親姑娘都親。
“好，我放心。”說著楓母塞一張銀行卡給煙水寒，她怕放煙水寒腿上，他感覺不到，特地塞他手裏，一再示意，不要張揚，拿著啊。
“媽，這個我是不會收的。”在這點上，煙水寒態度也很強硬。
兩個人在後排你推我讓的，惹惱了前排的楓葉丹，問：“媽媽，您又幹嘛。”
“女兒出嫁，當媽的怎麽也要準備點嫁妝錢啊！”
“媽，經濟上您不用為我們操心。”
“你們有是你們的，我給的是我給的，太多我也沒有，這個你們必須收著！”
楓母本想塞給煙水寒。這個是楓葉丹這麽多年來，陸陸續續寄給她母親的過節費，其實就是連本帶息還回來的那筆嫁妝錢。不想煙水寒還是聽楓葉丹的。
楓葉丹伸出左手，讓她媽還是給她吧，別為難煙水寒了。
“媽媽，謝謝您！”楓葉丹收了。
到酒店，楓母就不上去了，下車送他倆進酒店大廳。楓母叮囑：“葉丹、水寒，給我向你們遠在樓臺的父母帶聲好！”並一再叮囑楓葉丹照顧好煙水寒，也叮囑煙水寒督促她這個遠嫁的女兒多給家裏打電話，這邊的母親掛念著他們兩個人。
跟楓弟回程的車裏，楓母長嘆一口氣，閉了眼睛，淚水還是禁不住往外流。
“老媽，二姐這不是嫁掉了嗎？您怎麽又傷心流淚了。”
“哎——我是不是害了葉丹？”楓母問自己的兒子。
“老媽，我跟您說，我這位小姐夫，您的真女婿，別看他話少，不顯山不漏水的，經濟實力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及的！您看他這趟回來的出手，光就今天我們家的花費，抵一個普通家庭好幾年的收入了。明天他們去二姐的姑媽家，您放心，只會比今天多，不會比今天少！這不是一般人省省能拿的出來的。他坐的那臺輪椅，比大姐夫的車都貴，更別說我這破車，頂幾輛！他這條件不會讓我二姐吃苦的，我看他對二姐挺好的，您還有什麽不放心，好傷心的呢？老媽，您把您自己顧好就行了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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兒子要回翠微市見岳父、岳母、姑姑、姑父，煙溫涼比煙水寒更緊張。洛書允跟煙水寒安排任務，讓他把楓葉丹家的長輩們、小輩們，都問清楚。
工作日的晚上，洛書允一個電話把煙水寒和楓葉丹又叫回家。
煙水霜的一聲“丹嫂”叫得方圓幾公裏都聽得到。
先吃晚飯，晚飯後，洛書允把煙水寒單獨叫到一樓的主臥。楓葉丹陪著煙溫涼坐沙發上，看看電視、聊聊天。煙水霜上樓寫作業。
多少年都沒進過煙溫涼的臥室，煙水寒真不好意思。
“我以後老了，躺床上還指望著你伺候呢！連個房間都不願意進！”洛書允數落著煙水寒，在房間裏面跟他招手。
煙水寒進入房間，就見長絨地毯上鋪著一地的金塊塊、禮品袋。
“小媽，我不帶了。”
“又不要你掏一分錢，哪來那麽多廢話，讓你帶著你就帶著。不是小媽說你，你跟你哥不一樣，不能讓小丹娘家人把我們煙家看扁了！也要讓人家娘家知道他們小丹在我們煙家的分量和地位。她的分量和地位靠什麽來的？靠你的三寸不爛之舌吹出來的啊？靠這些實實在在的塊塊堆起來的！”洛書允講得煙水寒沒話講。洛書允把飾品一件件再裝回禮品袋，拿小包全部裝一起，放煙水寒腿上，繼續說：“給你多備了兩塊，怕萬一不夠。小丹沒跟你要一分錢的彩禮，這點小小意思，你還不帶著？好了，我這邊沒事了，你出去客廳問問你爸爸，還有沒什麽事。”
煙溫涼給楓葉丹的母親，還有姑姑、姑父準備了一點傳統大禮，讓楓葉丹先提回家。
楓葉丹看到門口一推東西，頓時傻眼，說：“爸，小媽，東西太多了，我帶不走，真的帶不走。”
煙水寒實在看不下去，說：“我出行本來就是楓葉丹的負擔，我自己還有很多必須品。你們還給我整這麽多東西，最後還是楓葉丹一個人倒黴啊！”
“我送你們。”這次煙溫涼不讓步。
就見煙水寒一臉無奈。
“你們今天還回取水樓啊？”煙溫涼又問煙水寒。
“回啊。我明天還要幹活呢。”
“走吧，走吧。趕緊回去吧。”煙溫涼也不多留他們兩人。
煙水寒和楓葉丹到更衣室換衣服，煙水寒把小包從腿上拿下來。
“什麽啊？”楓葉丹問，第一次提，她真還沒有提起來，“這麽沈！”
“還能有什麽這麽沈？”
“小媽也不怕把你腿壓壞了？”
“這重量也不至於吧？”
“壓強大啊！”
趁他們兩個人換衣服之際，煙溫涼親自把大禮提到他們車邊上，等他倆上車。
……
回翠微市的行程定好以後，楓葉丹給她母親打了電話。
楓母在飯店訂了包間，問楓葉丹，煙水寒有沒什麽忌口的。
“他們這邊人吃的比較清淡，口味偏甜，不怎麽吃辣。點一、兩個清淡點的菜，有的吃就行，他的飯量很小，吃的不多。”楓葉丹也要照顧到其他人，吃倒沒有大要求，就是，“媽媽，飯店挑個稍微好點的吧，進出沒有臺階或者設有坡道，他坐輪椅方便點，免得大家都窘迫。”在出行問題上，楓葉丹給楓母提了要求，繼續說，“所有的花費都算我們的。”
“你這說的什麽話，難得回來一趟，飯量再小也要讓人家吃飽，還跟媽提費用，把媽當外人。葉丹，你放心，媽媽心裏有數的。幾點到機場，我讓你弟弟開車去機場接你們。”
……
聽說楓葉丹領了結婚證，要帶老公回家。
法律上的姐姐，頓時有種片甲不歸的挫敗感！跟楓葉丹默默較勁了幾十年，沒她能耐、沒她有出息、沒她有本事，考大學去大城市，還出國讀博士。這所有一切的成就，在這位法律上姐姐的眼裏都抵不過楓葉丹38歲了，還閨中待嫁，剩女一枚，沒人要的事實！“女孩子讀那麽多書有什麽用啊？還不是嫁不掉，沒人要！”
毫無征兆地突然就聽說，楓葉丹結婚了，馬上帶老公回家，這種心理的落差一時真難以接受！她不爽！她的每根汗毛都豎立著她的不爽！
……
親生的就是親生的，護著自己的女兒，女婿是個殘疾人，這事她媽都不講。直到最後時刻，讓楓葉丹的弟弟預定飯店，才說，訂個好點的、要有無障礙通道的飯店。楓葉丹的老公，腿不好，坐輪椅。
聽到這個，法律上的姐姐，一時間驚詫過後，有種全面覆仇！大獲全勝的暢快感！酣暢淋漓！那種爽快瞬間刷爆全身！真忍不住想仰天大笑三聲！
……
煙水寒和楓葉丹這邊。早上7點的飛機，10點半到翠微市。
煙水寒淩晨4點就起床，收拾自己，做好防護措施，以免路上出意外。因為要在機場換輪椅，得早點。本打算讓蘇念安開車送他們去機場，不想煙溫涼的車已經在一樓電梯口等他們了。
煙溫涼比煙水寒更緊張，不僅緊張兒子見親家母，也緊張兒子在路上顛簸，怕他身體受不了，還知道自己給兒子塞了很多兒子根本提不了的行李！所以安排司機開車，他跟洛書允一起親自送機，一直送到行李托運才放心。煙溫涼既怕煙水寒發脾氣不提箱子，又怕楓葉丹悄悄落下兩個箱子。見煙水寒換機場輪椅，煙溫涼的心又開始痛了，感覺自己兒子行動的自由，給這機場的輪椅又剝奪掉一半……
飛機上，楓葉丹握著煙水寒的手，問：“你好緊張啊。”
“嗯。”煙水寒不假說。
“有什麽好緊張的？”楓葉丹不以為然。
“我要能站起來，我也不緊張。”
“別這樣，啊，只是形式一下，走個過場而已。”楓葉丹看著煙水寒不自信甚至自卑的側顏，生意場上再大的單，也沒見煙水寒今天這樣過。楓葉丹真心心痛他。路途上折磨他的身體不說，還要在心理再添一層折磨。楓葉丹將自己的頭枕在煙水寒的肩膀上，讓他摟著自己。
“怎麽也是你生母，就是形式一下，這個過場也得走得像樣子。”
“寒，別想太多，真不用緊張的。一會兒，我弟弟，到機場接我們，他開車，先送我們去酒店把東西放了。然後，我們回我媽家，中午一起在外面吃個飯，飯店他們訂好了。一會兒吃飯的人可能有點多，我媽、繼父、我那法律上的姐姐一家、同母異父的弟弟跟他女朋友。我跟我媽的感情很淡的，所以形式好壞都無所謂，給我媽一個面子而已，沒什麽好緊張的。倒是我那位法律上的姐姐，說話喜歡帶刺，不管她說什麽你都當聽不懂的。明天上午，去我姑媽家。你會感受到，兩家氛圍完全不一樣。明天去了，你就知道了。”楓葉丹跟煙水寒說了行程安排，好讓他心裏有個數。
旅客到達口，楓葉丹的弟弟已經等候多時了。楓葉丹推著行李車，煙水寒跟她並排，自己滑輪椅。
“二姐！姐夫！”楓弟喊楓葉丹跟她揮手，他一眼就能認出小姐夫，辨識度太高。“這姐夫真夠帥、夠年輕的！”他心裏想著。
“姐夫好！”見面，楓弟主動跟煙水寒握手，接過姐姐手裏的行李車。
楓弟在接到姐姐和姐夫的第一時間，給母親打了電話，讓他們放心，人接到了。
楓葉丹也給洛書允打電話，讓他們放心，煙水寒已經下飛機，在她弟弟的車上。
上車，為了避免煙水寒和弟弟之間的尷尬，楓葉丹讓煙水寒坐車後排座位，輪椅擱在煙水寒身邊，她自己坐副駕，跟弟弟挨著。
先到酒店，楓弟在酒店一樓大堂稍等，煙水寒和楓葉丹上樓。
楓葉丹囑咐她弟弟，說：“你姐夫身體不方便，我們回房間換套衣服，時間可能會稍微長一點，但也不會太久。”
“不著急。”
去過衛生間以後，楓葉丹讓煙水寒躺床上歇一會兒，能躺一分鐘就躺一分鐘，楓葉丹開箱子，收拾東西，兩人換套衣服。煙水寒正裝西服，楓葉丹也是套裝——兩件套裙，算是情侶款吧。
“我自己換吧。”煙水寒伸手自己換衣服。
“還是我幫你換吧，你花穿衣服上的時間，還不如省出來多躺躺呢。”順帶幫煙水寒快速活動一下雙腿。
出門前，楓葉丹幫煙水寒打了領帶，雙腿蓋上薄毯子。
在酒店大廳等候的楓弟，看到正裝的姐姐跟小姐夫，從電梯間出來，兩人的那氣質和那風度秒殺全場！
進母親家門，楓葉丹自己換了鞋子，眼神示意煙水寒不要換！
煙水寒進門的瞬間，楓母看到煙水寒的第一眼——盛世容顏，就知道這人把她女兒的心徹底擄走了。確實是坐著輪椅，但挺得筆直的脊背讓楓母看到他非凡的氣質，高貴而脫俗；一張清冷但俊美的臉龐，眼神深邃略帶憂郁。就這張臉，就足夠把楓葉丹迷得死死的。
楓葉丹將自己公公、婆婆、煙水寒的爹、媽，準備的傳統的大件禮品放下以後，楓母讓兒子把客廳的單人沙發，推靠到墻邊。讓楓葉丹推煙水寒坐到空出來的地方。楓母在三人沙發一側靠近煙水寒坐下，兒子跟準兒媳擠在三人沙發上，繼父則在另一側的單人沙發處坐下。大姐夫象征性地招呼過後，他就一直在用手機發信息，坐在飯廳的餐桌前，忙自己的事情。
楓葉丹的母親坐在煙水寒身旁。楓母一髻花白的發髻挽在腦後，幹練，舉止優雅，有一種莊重的威嚴，不怒而威的氣勢頓時從她身上彌漫開來。
煙水寒也是見過世面的，對岳父岳母禮貌、尊敬，“媽媽，叔叔！”煙水寒的叫法跟楓葉丹一致，絲毫不被岳母強大的氣場壓制住！
“哎！”楓母、繼父給煙水寒發紅包。
楓葉丹怕煙水寒挨著她母親不自在，趕緊過來擠在他跟母親中間，半坐在沙發扶手上面。
煙水寒眼神示意楓葉丹，兩件事：1、擠中間像什麽樣子；2、把帶給大家的小禮品分了吧。
每個孩子一個飾品袋，法律上姐姐的兩個孩子各一個，弟弟沒結婚算孩子一個，未來的弟媳一個。法律上的姐姐，見楓葉丹連個鉆戒都沒有，兩人無名指也就套個普通的鉑金圈圈，就沒有瞧得上這個小小飾品袋，順手往邊上一擱，雖然有點沈，裝得忙得風風火火，趕緊幫忙端茶送水，“大妹夫啊，喝點水、喝點水。你這腿真的一點都不能走路嗎？”關心得情真意切。正如楓葉丹形容地那樣，法律上姐姐的眼神就跟X射線一樣，把煙水寒從頭掃描到腳，再從腳掃描到頭。煙水寒知道為什麽楓葉丹給他腿上搭毯子了。
“謝謝大姐。”煙水寒接過水，後面那句問話，他真當自己沒聽到的。
法律上的姐姐，打量著煙水寒，比她想象中的年輕、帥氣、有氣質，並不是想象中的病態龍鐘。一時間，心裏又不悅起來。
準弟媳倒是禮貌性地打開禮品袋看看，表示感謝！打開一看，貴金屬一塊，相當沈！當場就傻眼了，“太貴重了！我不能收。”
“收著吧，有什麽不能收？我也是第一次跟你見面，道理上講，我這個當姑媽的應當單獨給你備份禮物才說的過去。收著吧，你姐夫的一點意思。”楓葉丹勸說。
一點意思，讓律法上姐姐有種被楓葉丹降維打擊的感覺。兩個人明爭暗鬥半輩子，不想又被這位坐輪椅的妹夫，攻擊的毫無還手之力！
“水寒，你父母都好吧。” 楓母開始查戶口，從關心煙水寒父母開始，輕言細語。
煙水寒略點頭，答道：“他們都挺好的。謝謝媽媽關心。”文質彬彬。
“你是家中獨子，還是有兄弟姐妹的？”
“我上面有個哥哥，下面有個妹妹。”
“那跟我們家葉丹一樣，家中老二。”
聽母親說這話，楓葉丹不由抵觸。楓葉丹在楓家，是家中獨女！老大、老小都是她！
“你跟葉丹是怎麽認識的？認識多久了。”
煙水寒看著楓母，帶著輕輕的微笑，他用眼角的餘光都能看見楓葉丹給他使眼色，“我們在醫院認識的。我把東西弄掉地上了，丹看見，過來幫我拾起來，從此我就賴上她了。認識有十幾年了。”楓葉丹坐在被推開的那個單人沙發上，聽煙水寒回話，回答她滿意，擡眼皮看著他，欣賞著他，但挑起的唇角又帶著一絲對煙水寒的輕蔑。默默地想著，“挺能掰扯的！瞎掰得臉不紅心不跳。”
“你是做哪行的？”音量突然間提高，法律上的姐姐過來，挨著繼母擠在三人沙發上面，三人沙發擠了四個人。姐姐開始盤問經濟問題了。
“新興產業。研發和寫代碼。”煙水寒本想回管理，想想管理太虛無飄渺了，來點實際的靠譜，“大姐，您放心，收入比較穩定，也夠平時日常的花銷。”
“你今年多大了？我看你好像比我們家葉丹小不少嘛。”
“我今年30歲。”煙水寒回地不偏不倚。
聽到年齡，姐姐暗自“佩服”楓葉丹，真會玩，找個比自己小這麽多的老公，繼續道：“我們家葉丹可是海歸大博喔。”姐姐這話說得可真漂亮！
“我學歷沒丹高。”
“一般人都沒她學歷高。”陰陽怪調的，“你們平時在家，家務肯定都是我們的葉丹承包咯。”法律上的姐姐心痛妹妹。
“我也做的。”沒必要把自己的生活方式解釋那麽清楚。
“你的腿……”
“咳。咳。”楓母開始輕咳兩聲，姐姐知趣地閉嘴不問了。
時間不早了，出發去飯店。
煙水寒的待人接物極具教養。飯桌上，煙水寒展現著他的風度和優雅，高貴而不失親和力。從煙水寒跟楓葉丹兩人眼神的交流中，楓母就感覺到煙水寒能力很強，能夠把楓葉丹hold得死死的。
吃完飯，從酒店出來。楓弟送煙水寒和楓葉丹回酒店，楓母要求跟車送他倆一程。
煙水寒搬腿，把自己挪進後排位置，楓葉丹收輪椅。不想楓母上車，挨著煙水寒坐後排，很明顯是有話要跟煙水寒說，又不想當著那麽多人的面。楓葉丹一臉不高興，早知道，就讓煙水寒坐副駕的位置了。楓葉丹只能把輪椅放後備箱，自己心不甘情不願地坐進副駕。
路上，楓母也不拐彎抹角，道：“水寒啊，媽媽問你幾個問題啊，你別介意，也沒多的人。葉丹這丫頭，什麽都不跟我講。”她開始問煙水寒問題了，“你是怎樣傷到脊椎的？外傷還是生病導致的？你受傷有多久了，傷情怎麽樣？”
聽到母親赤裸裸地問這些問題，楓葉丹馬上變臉色。
“16年。外傷，胸椎12、腰椎1、2粉碎性骨折，神經完全性損傷。”煙水寒覺得還好，實話實說，只是很多年沒提過這個了。
“你的生活能自理嗎？”楓母看著煙水寒上車，腿要靠手搬，完全不能動。
“能。”
聽到肯定的答覆，楓母放心了，點點頭，道：“好。水寒，我把葉丹托付給你了。我跟葉丹之間的事情，估計你也都知道，她跟我不親近的，不跟我多說些什麽。我也不問了。我把葉丹交給你了，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，生活中彼此都照應著對方，你也多擔待點她。”
“媽，您放心吧。”煙水寒叫得比楓葉丹這親姑娘都親。
“好，我放心。”說著楓母塞一張銀行卡給煙水寒，她怕放煙水寒腿上，他感覺不到，特地塞他手裏，一再示意，不要張揚，拿著啊。
“媽，這個我是不會收的。”在這點上，煙水寒態度也很強硬。
兩個人在後排你推我讓的，惹惱了前排的楓葉丹，問：“媽媽，您又幹嘛。”
“女兒出嫁，當媽的怎麽也要準備點嫁妝錢啊！”
“媽，經濟上您不用為我們操心。”
“你們有是你們的，我給的是我給的，太多我也沒有，這個你們必須收著！”
楓母本想塞給煙水寒。這個是楓葉丹這麽多年來，陸陸續續寄給她母親的過節費，其實就是連本帶息還回來的那筆嫁妝錢。不想煙水寒還是聽楓葉丹的。
楓葉丹伸出左手，讓她媽還是給她吧，別為難煙水寒了。
“媽媽，謝謝您！”楓葉丹收了。
到酒店，楓母就不上去了，下車送他倆進酒店大廳。楓母叮囑：“葉丹、水寒，給我向你們遠在樓臺的父母帶聲好！”並一再叮囑楓葉丹照顧好煙水寒，也叮囑煙水寒督促她這個遠嫁的女兒多給家裏打電話，這邊的母親掛念著他們兩個人。
跟楓弟回程的車裏，楓母長嘆一口氣，閉了眼睛，淚水還是禁不住往外流。
“老媽，二姐這不是嫁掉了嗎？您怎麽又傷心流淚了。”
“哎——我是不是害了葉丹？”楓母問自己的兒子。
“老媽，我跟您說，我這位小姐夫，您的真女婿，別看他話少，不顯山不漏水的，經濟實力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及的！您看他這趟回來的出手，光就今天我們家的花費，抵一個普通家庭好幾年的收入了。明天他們去二姐的姑媽家，您放心，只會比今天多，不會比今天少！這不是一般人省省能拿的出來的。他坐的那臺輪椅，比大姐夫的車都貴，更別說我這破車，頂幾輛！他這條件不會讓我二姐吃苦的，我看他對二姐挺好的，您還有什麽不放心，好傷心的呢？老媽，您把您自己顧好就行了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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